259.車門


“過!



當聽到許鑫那興奮至極的聲音時,楊蜜愣了愣……

臉上並沒什麼喜悅。

然後……

“啪啪啪!”

她忽然拍了三下臉頰。

疼痛的刺激讓她的“理智”重新迴歸,本能的把目光投向了未婚夫,看到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,雙眸裡全是興奮與認可一般的讚許時,那種從心裡誕生的快樂才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。

但這種快樂,也僅僅侷限於“開心”這個範疇。

沒什麼其他諸如“狂喜”、“欣喜若狂”之類的情緒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感。

別人或許不知道,但天天睡在一起的二人自己都清楚。

顧小夢在這部劇裡有三場非常難的戲。

一場是最後演技時刻的爆發,和李寧玉的那一場知道真相後的對戲。

一場是她被捉到,和武田的那一場對戲。

最後就是這一場。

這三場戲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。

這場戲先是埋下顧小夢“不簡單”的伏筆,為的就是讓觀眾以後看到轉折時不覺得突兀。

第二場戲是展露出顧小夢對李寧玉的親情割捨。在家與國之間,她選擇了後者。哪怕對不起自己的“親姐姐”,可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,也依舊要如此。

只因民族已到生死存亡之際。

而第三場,武田和顧小夢包括遭受酷刑那段,就是對一切的收尾。

三場戲需要的技巧都不一樣。

第一場要內斂、第二場要外露。而第三場則要精細拿捏。

萬事開頭難。

男友最看重的三場戲,她第一場……看樣子順順利利的完成了。

完成了就好。

只要達到他的要求,說明自己能勝任顧小夢這個角色。

一年的準備工作就沒有白費。

於是,一股心安了、踏實了的情感在心中升騰。

讓她出了一大口氣。

但馬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……意猶未盡的感覺。

頭腦無比清晰,顧小夢這個角色的一切特質似乎都充斥在她的腦子裡。

下一場和梁冰凝的戲自己要怎麼表達,用什麼語氣說什麼話……此時此刻好像全都湧了起來。

她的心頭那些情緒忽然化作了這種迫不及待的燃料。

讓她打了個哆嗦。

可哆嗦之後,就是無盡的渴望。

還能演。

狀態正佳!

於是,她沒和任何人說話。

這一刻,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操控著提線木偶的匠人。

操控著“玩偶”。

而這個玩偶的名字,叫做顧小夢。

於是,許鑫就恍忽間發現……

未婚妻進入狀態了。

他從來沒見過的一種專注的狀態。

一條、一條、一條……

所有的戲份都拿捏的恰到好處,一下午的功夫,讓梁冰凝都開始有些疲於招架。

就更別提“不行、不行”的林更新了。

梁冰凝的戲份拍完,就是她和林更新的戲份。

用王斯聰的話來講:

“也就是你臺詞簡單。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來你倆的差距有多大……”

而只是單單一條“不行”的戲,就拍了8遍的林更新無語。

眼神暗澹。

看著遠處那個坐在椅子上,和幾個人正在演繹第一晚被邀請到裘盛懷別業裡,好似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,夾著煙的女人……

他真情實意的咕噥了一句:

“也太嚇人了……”

“……啥?”

看了一天熱鬧的王斯聰好奇的問道:

“什麼?”

“我說楊蜜……”

林更新微微搖頭:

“這演技,太嚇人了。”

“呃……”

王斯聰無言。

……

晚上吃完了飯,劇組繼續拍攝趕工。

一天的忙碌,大家其實也都挺累的。在加上下午的戲進度快,所以許鑫晚上決定就拍兩場戲。

一場是劉一菲飾演的女殺手被刑訊逼供的戲,一場是張函予和顧小夢在陽臺上藉著那段樂亭皮影戲的《空城計》相認的戲。

許鑫其實挺喜歡拍夜戲的。

因為他喜歡用光影的反差與暗示,來賦予整個鏡頭別樣的語言。

就比如現在拍的這場。

“原來吳大隊長也是唐山樂亭人?”

說這話時,楊蜜飾演的顧小夢靠在陽臺門口的牆上,左臉,是冷光。

那是月兒的清冷。

而右臉,則是屋內溫暖柔和的黃光。

她的眼眸閃閃發亮,在這兩種光芒的對比之中,顯得格外的夢幻。

楊蜜的狀態太好了。

這是許鑫心裡的認知。

今天下午那段戲之後,她就徹底進入了狀態。一年時光的積累化作了源源不斷的養料,供應著她、支撐著她。

為此,他今天特意改了拍攝計劃,增加了顧小夢與其他人的對手戲。

為的就是趁她這會兒狀態正佳,儘可能的拍出來高質量的片子。

可沒想到……她的狀態卻一直持續著。

哪怕是張函予加入進來也不頂用。

她一開口,一出場,你就會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……

不過張函予的戲也確實沒的說。

該有的也都有。

中戲出來的人,演技相當穩定。

各種表情的拿捏精準、清晰。

而倆人嘴裡的方言是出自於慊之口。

一個字一個字教的。

謙兒哥在這戲裡就跟半個先生似的,一些“老”的東西都要問他。

博學到一塌湖塗。

並且,他和張函予還有個共同的愛好,就是養鳥。

倆人的關係是突飛勐進……

不管怎麼說吧,就這段戲而言,無論是楊蜜、張函予還是梁冰凝都拿捏的很準確。

最後那句“等從這出去,我請大家喝大酒”的臺詞說出口後,鏡頭從顧小夢身上轉移到吳志國那時,吳志國揚天噴出的一口菸圈,代表著這場戲的完美收官。

接下來,劇組開始轉移。

該輪到劉一菲上場了。

……

劉一菲在化妝,許鑫走了過來。

“許導。”

看到許鑫走過來後,不知為何,劉曉麗對他的稱呼以及態度多了一份慎重。

不過許鑫沒在意,禮貌的點點頭:

“劉姨。”

打完招呼就越過了她,直接走到了劉一菲身邊。

看著“衣衫襤褸”披頭散髮的她,許鑫直接蹲到了她身邊。

沒辦法,誰讓許老二身高腿長呢。

劉一菲坐凳子上化妝,他要是站著的話,剛好胯骨對著別人。

不禮貌。

“一菲。”

打了個招呼,蹲在她身邊的許鑫說道:

“那條土左訓犬師已經簽過來了,一會兒你化完妝可以去看看。訓練的很聰明,脾氣也和普通土左不同,相當溫和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我下午和它玩了好久。”

因為在化臉上的血妝,劉一菲沒法扭頭,只能看著鏡子中蹲在自己旁邊的男人說道。

聽到這話,許鑫有些欣慰:

“嗯,那就好……另外,就是動作。一會兒,王老師的刷子是這個線路來的……”

他隨便抓起了化妝鏡前的一個粉刷,而劉一菲這才扭過了頭。